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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文献 - 生平 - 徐远举对搜捕、审讯刘国鋕情况的交待
徐远举对搜捕、审讯刘国鋕情况的交待
 
生平 | 时间:2008/11/15 9:51:22 作者:公安部档案馆编注 来源:《血手染红岩——徐远举罪行实录》 点击:709
于焉录入,网友SY校对
 
    对每个中共地下党员的搜捕,都经过了一场尖锐的斗争,因为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挣扎和反抗。最突出的是对刘国鋕(即《红岩》中的刘思扬)的搜捕。他是重庆沙磁区负责人,是叛徒刘国定出卖的,是特务们逮捕的重要对象之一。
 
    重庆的学生爱国运动是国民党反动派最伤脑筋的,现在既然能够破坏中共地下党的学运组织,特务们自然如获至宝,想把各学校的地下党员一网打尽,以免他们再鼓动学潮和引导青年学生出走。1947年重庆“六一”大整肃,虽然逮捕了二三百名爱国学生,但未找着什么地下党组织,这次自然是插进血手的最好机会。
 
    提起刘国鋕,他不是一个工人和普通市民,而是四川大资产阶级、大地主的三少爷。他当时住在政学系头目张群的红人四川大官僚、后任四川建设厅厅长何北衡的家中,地点在曾家岩求精中学的里院,有求精中学的学生为之掩护。他大哥刘国錤是何北衡的女婿,又是四川川盐银行驻香港的经理,掌握着四川财阀经济部部长刘航琛的对外贸易,刘航琛大半辈子贪污所得的外汇都攥在他手上。侯门深似海,特务再凶、再恶,也要顾虑三分。过去军统特务和中统特务,乱抓孙科和翁文灏左右的人,都碰过钉子,受到过蒋介石的处分的,我自然不能不慎重。特务去多了,怕引起求精中学学生的骚动,惹出麻烦来,乃派最精干的特务,用单骑直入的办法,以会客为名前往诱捕,抓着绑架就走。我叫渝组组长季缕乘一部吉普车带一个特务一早晨去的,他们一去就会着了刘国鋕。刘见来者不善,借进去拿件衣服为名,跑上楼去告诉何北衡的妻子说,外面有人抓他,乘机就从后门逃走了。何太太尚未起床,闻惊而起,把两个特务臭骂了一顿,说:“你们是哪一部分的?敢到我家里抓人,我家犯了什么法呀?”搞得两个特务狼狈而归,向我报告后,我感到有些恼怒。
 
    我即将经过情形绘形绘声地向重庆警备司令肖毅肃和朱绍良报告了。肖毅肃勃然大怒,说:“这还了得,将何家包围起来搜查,一定要他们交人。”我奉命照办,即派特务将何北衡家层层密密地包围起来。特务们在何家楼上楼下翻箱倒柜,搜出许多进步书籍和《挺进报》,等等。我自己亲往查勘,把刘国鋕的二哥刘国铮、妹妹刘国凤都找到何家。何太太感到不妙,惊惶起来,见着我就说:“我不知刘国鋕是共产党员,他是因亲戚关系住在我家中的。你们向我要人,我向他们刘家要人,我要和他们刘家的人拼命。”闹了一顿。素称精明强干的何太太被特务们吓得魂不附体,直打哆嗦。
 
    不一会儿,何北衡从成都打长途电话到西南长官公署,质问肖毅肃:为什么到他家中抓人?为什么包围他的公馆?语气很重,大摆其官僚架子。暴躁如雷的肖毅肃,一听就冒火了,两个人在电话上顶撞起来。肖要何北衡即时到重庆来抵案。朱绍良也电话告蒋介石和行政院院长张群,检举何北衡包庇放纵共产党。同时将执行职务不力的特务扣押了起来。
 
    这样一来,搞得我几面不讨好,狼狈不堪:
   
    (一)  刘国鋕逃跑了,沙磁区学运组织线索断了,未能如愿以偿;
 
    (二)  我执行任务不力,惹起一场风波,在行政上是渎职。朱绍良对何北衡的检举,也涉及到我;
 
    (三)  我是接近张群的人,张群在四川的文武二将何北衡、肖毅肃一闹起来,对我不利。
 
    解铃还须系铃人,问题的中心是如何将刘国鋕抓到。当前是如何把这场风波缓和下来,我即打长途电话告诉何北衡,劝他识相点,在成都不要来的好。我尽量设法把人找到。
 
    何北衡见风头不对,便托四川省主席王陵基、重庆市市长张笃伦、重庆参议会议长胡子昂,向朱绍良、肖毅肃疏解讲情。
 
    这时,在包围封锁何北衡公馆中,虽抓到了进步青年李玉钿、张雯江等四五人,以及何家的家庭教师胡其芬,等等,还派特务去高滩岩民治中学逮捕刘以治,未获,经过多方搜查,结果仍未找着刘国鋕逃跑的踪迹。
 
    正在山穷水尽之际,我布置在重庆银行潜伏的叛徒余永忠来报说,他的上级领导来电话同他联络,叫他某日某时去北碚公园碰面。我即派特务带叛徒余永忠去北碚守候,抓到了中共地下党重庆市委的冉益智(即《红岩》中的甫志高)。经过我与陆坚如严刑审讯,冉益智叛变投降了。在被捕的当晚,他出卖了刘国鋕,说刘国鋕与其爱人曾紫霞(即《红岩》中的孙明霞)已逃往荣昌,在刘的妹夫家中藏躲。当晚午夜,我即派特务漆玉麟去荣昌,将刘国鋕、曾紫霞逮捕,解到二处,分别囚禁于白公馆和渣滓洞。
 
    刘国鋕当晚被解到二处,我与叶翔之、颜齐三人对他进行了审讯。他态度非常强硬,也将他绑上老虎凳。他就骂:“你们这搞的什么名堂?”我见他太凶,打过他两个耳光,并说:“你的上级将你出卖了,你不说我们也知道。你是资产阶级,有万贯家财的三少爷,搞什么共产党啊?你的皮肉嫩,怕吃不了这个苦吧?”重庆站站长颜齐,是从他一个泸县同乡那里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的,也劝了他一番。他坚决不屈,表示他决不当叛徒,我就未追逼下去,准备慢慢进行软化。
 
    曾紫霞是重大医学院的女生,1947年10月曾在重庆大学掩护宋廉嗣出走。她以“六一社”名义进行活动,在特务机关是早有材料的。
 
    抓到刘国鋕以后,反动头目们内讧消失,酬酢往来和好如初。我也如释重负。刘的家属怕我杀他,尽力奔走营救。经济部部长刘航琛移樽就教,登门拜访,来我家同我交朋友。言谈中,希望我保全刘国鋕的生命,并示意,只要我同意这样,在他所开设的川康银行和川盐银行可随便透支用款(无偿的信贷)。何北衡也托我的妻舅、重庆市市长张笃伦向我关说。并托军统特务头子曾晴初和皮世修,在二处内部奔走活动。
 
    接着,刘国鋕的大哥刘国錤,也从香港赶回重庆,设法营救,送了我一只名贵的手表,在何北衡家中宴请了我和二处的刽子手们。刘国錤要求同他兄弟见一面,我想利用他哥哥来劝降,便答应他只要刘国鋕交出组织,登报声明叛党,即可释放,并可以到美国去看看。他兄弟俩在我办公室见的面。刘国錤用他的家庭的企望、关怀来影响刘国鋕,促其悔悟,并说他在广州每天都看见有成批成批的共产党人被杀掉,以示警告。刘国鋕毫不动摇,只要求他哥哥将他家人的照片寄给他,还要了一点药品,仍回到了被关押的白公馆。
 
    此后,他二哥刘国铮,逢年过节不断送点香烟、水果之类的礼品向我行贿。但我始终未向川康银行和川盐银行支用一个钱,他们也未送金条子给我。
 
    1949年3、4月间,国共和谈之时,刘航琛、何北衡给西南军政长官张群写了一封信,要求保释刘国鋕,叫他到香港去。张群将原信批交给我核办,意思是只要我同意释放就可以。与此同时,何北衡也偕同曾睛初到我家中来说情,我以刘国鋕毫无转变之义为词,推托了,没有同意他们保释。对张群的批示,我也未答复,只释放了曾紫霞一个人。
 
    本来释放刘国鋕,在我当时的反动职权上不算什么问题,只是由于我的反动思想作祟,反动政治成见太重:第一、刘国鋕是四川大资产阶级、大地主的子弟,对他也为共产党闹革命,大惑不解;第二、我有心给刘航琛卖个人情,但我讨厌何北衡,对他的装腔作势,两面吃糖,有极大的抵触。因这两个思想矛盾,我虽受了贿,始终未同意释放刘国鋕。于11月将他秘密杀害。
 
    “一一·二七”清监之时,我曾告诉刽子手们释放罗广斌、李承林、韩子重等人,但从未指示放走刘国鋕。这说明我对进步人士的仇恨和狠毒。
 
原文1997年发表于群众出版社《血手染红岩——徐远举罪行实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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